贰壹

CP: 灿兴

灿兴only，没有副cp。上一章 54。前文请点 21的仓库。

BGM: 陈珊妮-情歌。看文愉快^^

Chapter 55

眼泪在白色的纸上洇开小花，将朴灿烈的笔锋晕开，张艺兴慌忙地用手指去擦，可是越擦越是看不清了。最终还是变成了模糊一片。

张艺兴好讨厌这样的自己。

不停地哭，不停地哭，不停地哭。

像是要把下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一样。

他崩溃地把散乱了一桌的卡纸都挥到地上。粉的白的紫的，可怜地躺在地板上，朝张艺兴控诉着他的恶行。

窗外的雨越来越大，雨声盖过了张艺兴低泣的声音，他跪在地上，把卡纸又一张张捡了回来，它们几乎要将他的手心烫伤。

“我喜欢你”，这四个字，曾经是他心上的花朵，梦里的星星，而现在，却是掌中的木刺，嵌进心脏的子弹，痛到无法呼吸，却无法停止。

张艺兴把收好的卡纸放到抽屉里，他不能再看下去。他走进浴室，放了热水，将自己沉入水中。所有的声音，在一瞬间都被屏蔽，他的世界静音了。

在水里睁开眼睛的话，会感觉到酸涩。在水里屏住呼吸，最终会感到窒息。

肺里的空气，一点点被抽干，张艺兴却不想浮出水面，他觉得有点困了。眼睛一点点合上，酸涩感一点点消失，水中上升的气泡越变越少，最后几近消失。

时间滴答滴答流逝。

突然，张艺兴猛地从水里撑起自己，他大口地呼吸着空气，以至于将水都吸入了鼻腔，呛得他太阳穴发酸，他扶着浴缸沿，剧烈地咳嗽。瓷砖上都是浴缸里带出的水，倒映着他狼狈的脸。

咳嗽了很久才停下，张艺兴感觉到喉咙中撕裂的疼痛，还有一丝血的腥味。

浴缸里的水已经有点凉了，张艺兴站起身，他打了个冷颤，把身上的水擦干，套上睡衣。

走到床边坐下，嗓子还发着涩，水珠顺着他的湿漉漉的头发滑落，打湿了衣领。他没有力气去擦，倒在了床上，扯着被子蒙过头，将扰人的雨声和雷声隔绝在外。

和朴灿烈有笑有泪的十二年，在他眼前闪现。一开始只是当他是个有点奇怪有点可爱的弟弟，总想逗逗他，觉得炸毛的小老虎很有趣，后来长大了，朴灿烈还是傻乎乎的，可是在他眼里却变得有些不同了。总想要看着他，在他身边，什么都不做，也会心跳扑通扑通的。

朴灿烈知道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，所以会下意识地牵他的手，不会让他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一秒。他被人推攘朴灿烈会生气，会把他拉到自己身后，生怕他受了伤，很久很久都不能好。朴灿烈的书包里总是背着纱布和胶带，一旦自己受了小伤，就可以及时处理，避免不必要的失血。朋友们一起去吃饭，朴灿烈会装作无心地把他喜欢的菜换到面前。朴灿烈最讨厌的动物是鸟类，因为张艺兴怕尖尖嘴。朴灿烈不会做饭，唯独一道菜做得炉火纯青，堪比星级大厨，就是辣椒炒肉，虽然他自己根本不能吃辣。

张艺兴一呼一吸之间，全是朴灿烈。

剥离朴灿烈的过程，就像是把心脏给剖开，扯出他的灵魂，撕成两半，再将伤口粗糙地缝上，任由血液汹涌。他好像再也不会完整。

他抓过自己的手机，把和朴灿烈的对话框打开。

最后一句还停留在高考前的那晚。

张艺兴轻轻点了一下那段语音。

“兴兴，你睡了吗？明天考试，我现在有点失眠了。考试结束，这段旅程也要结束了……我觉得好舍不得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想重来一遍。……哎呀我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，丢脸死了……不管怎么说，这是结束，也是新的开始。下一段旅程，朴灿烈会更喜欢张艺兴的，”朴灿烈说到这里顿了顿，沉默了几秒，才说：“我很想你，晚安。”

朴灿烈今天也和他说了晚安。

没关系，一点点剥离，也好。

张艺兴睡得很不安稳，他始终没能进入深度睡眠，浅浅的梦境极其混乱，像是他难以整理的心绪。天光未亮，他就醒了过来，失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，花了好一会儿才认清了他和朴灿烈已经不在一起的事实。

他坐起身，旁边的桌子上还有没拆完的纸兔子。

它们圆滚滚的，挤在一起，尖尖的耳朵竖起，像是在听着他失去活力的心跳。

张艺兴推开窗，一夜的大雨让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泥土气味，降了温的凉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飞舞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把所有的窗都打开，从储藏间找出几个纸箱。

金俊勉接到张艺兴的信息，赶到朴灿烈家的时候，一眼就看见客厅里的纸箱。他往里瞅了一眼，还没装东西，他赶紧往楼上跑。

张艺兴正坐在床上叠衣服。他叠得很慢，每一件都叠得整整齐齐，冬天的，夏天的，厚的，薄的，散了满床。

金俊勉唤了一声，张艺兴抬起头，勉强露出一个笑，让金俊勉赶紧过来帮他一起收。

“我、我啊？要不我还是叫我哥来吧，你也知道我那收拾东西的能力……”金俊勉畏畏缩缩地坐在床脚。

他昨天就听说了，朴灿烈和张艺兴真的分手了。听到的时候，他们家的几个人，都是又气又伤心，恨不得冲到朴建国家，把他给打一顿，让他不要再妨碍两个孩子了。可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内事，他又能做什么呢？

越想到这里，金俊勉越是觉得心疼张艺兴，他能想象张艺兴的心情，却无法感同身受。有多痛，又有多无奈。

张艺兴没接金俊勉的打趣，他说：“那收拾书你总会吧，把桌上书架上的抽屉里的，都扔到箱子里。”

“哎……艺兴啊，你没有必要这个样子的，等暻秀叔叔回来再搬也不迟啊。”金俊勉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。

“不用了，早晚都是要收的。”张艺兴摇摇头。

金俊勉叹了一口气，还是听张艺兴的话开始整理书架上的书。很多参考书都是今年之前放在这的，两个人自开年以来，独处的时间就变得寥寥无几，仅凭着一份思念和对未来的希望，支撑着彼此，给予对方信念，而现在，刚站在新的起点，就分开了。

桌上厚厚的一摞作业本里，还混着朴灿烈的，金俊勉不由得眼睛有点发酸，连作业本都可以在一起，张艺兴和朴灿烈，怎么就不能呢……明明喜欢着对方呢。

反观张艺兴，却好像比他平静得多，他收完了衣服，把粗针的红色围巾放到床头，那是朴灿烈的，是要还回去的。他拿起旁边靠在床头的兔子玩偶，有些犹豫了。这是都暻秀买的，陪了他这么多年，有一次兔子的侧腰被桌角挂破，都暻秀还给他打了个浅紫色的补丁。张艺兴摸了摸那块补丁，把兔子给放回了床头，坐在围巾上。

本以为东西不多，两个人还是收了一早上。

房间总算是空了。

张艺兴走进浴室，把两支靠在一起的牙刷分开，装进了袋子里。盯着另一把孤单的牙刷两秒，他抿珉唇，别开了头。

金俊勉照着张艺兴的指示把梯子搬到了朴灿烈的房间里，张艺兴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。

房间陷入了黑暗，头顶却是闪亮的星空。

“艺兴，你小心点啊，别摔着了！”金俊勉紧张地扶住梯子，看张艺兴越爬越高。

张艺兴没回答，伸长手臂，狠狠撕下了第一颗星星，接着第二颗，第三颗……

那时他把喜欢着朴灿烈的心，都装在这星空里，现在，他不可以喜欢朴灿烈了。

金俊勉的眉头皱得很紧，张艺兴这样子让他感到害怕，他感觉，一个会笑会闹的张艺兴，好像要消失了。

“艺兴啊……”他斟酌了好半天，才犹豫开口，“咱们能别再虐待自己了吗？你回家好好睡一觉，我让世勋和钟仁晚上过来弄，保准撕得干干净净的，不留一点痕迹。”

张艺兴还是不说话，他紧咬着下唇，把玫瑰和小王子给揭掉，扔在了地上。然后他爬下梯子，跌坐在地上，趴在朴灿烈的床上，把头埋进了臂弯。

金俊勉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，跪在地上，圈住了张艺兴的肩膀。

“没事了啊，没事的，都会好的……”他安慰着。

他们清了三个大箱子的东西，可是张艺兴却没能找到最后一件要带走的东西。

朴灿烈的星星砂。

朴建国虽然把朴灿烈和张艺兴给分开了，但是他根本无法放下心，朴灿烈还是正常的吗？他以后还能结婚生子，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吗？他根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。

第二天他就把朴灿烈送进了训练营。

高强度训练让朴灿烈根本没有力气思考，或者说，他根本不想思考。他一闭眼全都是张艺兴，跟他说对不起，趴在他膝盖上哭，抖着嘴唇亲他的样子。那个他坐在椅子上，在夕阳的落幕中，看张艺兴一步一步离开，没有回头的场景，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，每一次都让他更加难受，胸口仿佛郁积了许多沉重的情绪，让他感到呼吸困难。

那些高强度的拉练，反倒像是给了他喘息的机会。

他肩膀的伤甚至都还没有好全，负重跑的时候，就会隐隐作痛，背上的黑紫的淤青也渐渐消退成了青绿的。一个宿舍的另外三个人，都不太跟他说话，因为他根本没有与人交流的欲望。

每天起床号吹响前就起床，晚上宿舍里吹牛打诨，他都通通充耳不闻。

疲惫变成了他的安眠药，训练减少的日子，他就惴惴不安，生怕晚上不能一闭眼就睡着。

今天没有加练就回了宿舍。

朴灿烈洗漱完，躺在床上，还远远没到熄灯的时候，朴灿烈躺在床上，放空思绪。他克制自己什么都不要想。

另外三个人，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酒，偷偷摸摸地打开就喝了起来。

朴灿烈皱了皱眉，翻身背对他们，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星星砂。透着流光的细沙，随着他倾斜角度，在玻璃兔子的身体里流动。他冲着兔子傻笑起来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他手里的星星砂。

“哟，这是啥啊，我们朴大公子，竟然会有这么娘儿们的东西，是不是哪个爱慕你的小姑娘送的啊？”

朴灿烈猛地转头坐起身，是一个留着板寸跟他差不多大的男生，据说是什么处长的儿子，高考完了送过来整治整治。这几个人都知道他是朴建国的孙子，平日里对他忌惮三分，但是现在喝了酒，胆子也大了起来。

不想多废话，朴灿烈伸手想把星星砂拿回来，那人却避开了他的手。

“我看着挺有趣的，不如送给我吧？”处长的儿子也算是横惯了，嚣张得很。

朴灿烈憋着怒气，说：“把东西还给我。”

“你说还我就还啊，”那人挑了挑眉，“看你拿出来好几次了，到底是什么宝贝，跟哥几个说说清楚啊。”

他语气里都是戏谑，另外两个人也笑起来。

“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？”朴灿烈站起身，他比板寸高出了半个头，气势凌人，“你他妈赶紧还给我。”

被朴灿烈的气场给压制住，又听见他毫不给面子的语句，板寸梗着脖子就叫嚣起来：“不还怎么着？你还能打老子不成？老子的爹是谁你知道吗？”

朴灿烈一声嗤笑。

“你这种人还没资格让我动手。”

板寸哪受过这等委屈，他彻底火了，愤怒地把手里的玻璃兔子给扔到地上，玻璃撞击水泥地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朴灿烈一拳就把他给打翻在地。

“你找死。”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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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爸：我什么时候才能出来……

嘟：我要打人了。

难产出来了！我一个老母亲哭泣。想我吗^^

虐吗？虐就对了。虐是为了以后的齁甜。

比一万颗心心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