贰壹

CP: 灿兴

灿兴only，没有副cp。上一章 56。前文请点 21的仓库。

BGM: AGA-Better Me. 看文愉快^^

Chapter 57

都暻秀回到病房，吊瓶里的水只剩了个底，他按铃把护士叫过来，给朴灿烈把针拔了。朴灿烈的手被退烧针打的冰凉，都暻秀拿棉花给他摁着针孔，掌心托着他的手，把温度传过去，让血液加快流通。

朴灿烈眼球微微转动，陷入了深深的梦境里，眉头紧锁着，看起来十分痛苦。

都暻秀手肘撑在膝盖上，把脸埋在了掌心里。

他从来没有见过朴灿烈失去活力的样子。打从出生起，朴灿烈就是个爱闹的主儿，别的小孩睡觉，他不仅不睡，也不让都暻秀睡，一定要陪着他玩儿。后来学会了说话，第一个会的词就是爸爸，那个时候就突显了话痨本质，一天不说上一百个“爸爸”决不罢休。等到会爬会走路了，都暻秀的苦日子才真正开始了，朴灿烈就是个多动症儿童，到处乱窜，怎么说都不听，打一顿只能管半个月。

朴灿烈的整个成长过程中，小病不生，大病也没有，除了偶尔太调皮被他揍得下不了床，其余时候都像是一只活力四射的小老虎，蹦蹦跳跳地健康长大。都暻秀虽然有时候被朴灿烈骚扰得烦不胜烦，可是在他内心深处，朴灿烈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，给他无趣的人生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。

他当然希望朴灿烈能有一番作为，可是更重要的，却是他能做真正的自己，得到真正的快乐，不要留下遗憾。

喜欢着同性，又有什么错呢？为什么要为此遭受这样的痛苦？

都暻秀把指腹搭在朴灿烈的手腕上，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，红了眼眶。他生朴建国的气，可是他也生自己的气，他太不谨慎了，那晚朴建国给他打电话，他就应该警觉起来，也不至于让朴灿烈落到这个境地……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儿子。

一瞬间，都暻秀觉得，他好像没有勇气面对朴灿烈了。

他把手移到朴灿烈蹙起的眉心，轻轻将那个褶皱抹开，指尖是灼烧的体温。

朴灿烈，快点好起来吧。都暻秀想。

边伯贤看着张艺兴平静地说出“我和朴灿烈分手了”这八个字，就知道大事不好了。两个孩子走之前还好好的，怎么就分手了？他俩也不是刚认识几天就在一起，突然分手怎么都说不通，而且张艺兴放着家旁边的全国最高学府不去，要南下求学，实在是太蹊跷了。

“兴兴儿，你跟阿爸好好说说，你和朴灿烈到底怎么回事儿？”边伯贤紧紧盯着张艺兴的脸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
张艺兴笑弯了眼睛。

“不适合呗，就分开了。”他现在演戏演得可好了。绝不能让边伯贤感到困扰。

边伯贤忍住翻白眼的冲动：“你可别骗我了，你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，怎么可能不适合。”

张艺兴有些惊讶，这还是边伯贤第一次承认他和朴灿烈合适，以前提起来边伯贤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，一副谁跟我抢儿子我就怼死谁的架势。

边伯贤也发现自己的态度和之前不太一致，他咳嗽了两声，说道：“总而言之，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说辞的。”

可是张艺兴就是不说实话。

边伯贤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破绽。这反倒让边伯贤担心了起来，张艺兴好像又一点点变回了以前感情封闭的样子。

好不容易结束了演习，本来应该好好休息的边伯贤又失眠了一整晚。

似乎是感应到了爸爸的气息，朴灿烈的烧一晚上就退了，降回了正常体温，让一夜没合眼的都暻秀长舒了一口气。朴灿烈发了汗，额头上的刘海都浸湿了。

都暻秀让护工帮忙看着，自己冲回家洗了个澡，给朴灿烈拿了换洗的衣物，又买了粥，马不停蹄赶回医院。刚一坐下，朴灿烈就醒了。

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，朴灿烈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扔到洗衣机里甩了好几天，全身上下四肢关节都不是自己的了，入眼的就是紧抿着双唇的都暻秀，眼睛瞪得老大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。

“爸……咳咳……”朴灿烈想跟都暻秀说我想你了，可是他只能发出气音，随即就咳嗽起来。

都暻秀赶紧把温着的水给朴灿烈喝了一口。

说不了话，朴灿烈的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，抓住都暻秀的手腕。他没什么力气，握得不紧，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想说的话。

都暻秀给他顺了顺凌乱的头发，开了口：“你别说话了，听我说。”

朴灿烈第一次看见都暻秀这么温柔的样子，他呆呆地看着爸爸。

“不要为了我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。”

朴灿烈一听，就知道都暻秀是知道朴建国跟他说的话了，他使劲摇摇头，想告诉都暻秀，不是这样的，他不后悔的。他……只是，有点遗憾，一点点，罢了。

都暻秀笑起来，摸摸朴灿烈尖尖的精灵耳朵，继续说：“不要牺牲自己的幸福，这样子，我也不会幸福的。”

“少将……”朴灿烈艰难地挤出两个嘶哑的字。

“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，不要担心我的事，我会处理好的，你和艺兴在一起，没有爷爷说的那么严重，更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事情。不要过充满遗憾的人生，知道了吗？还有，相信我。”

都暻秀很少这么表达自己的内心，朴灿烈听着，感觉这半个月来，受的委屈都找到了一个出口，他想要保护张艺兴的心，也在被都暻秀守护着，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，好像有爸爸在，他什么都不用再害怕。眼泪一颗颗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到枕头上。

“怎么还哭了呢？男子汉？”都暻秀伸手给朴灿烈擦眼泪。

朴灿烈用手臂遮住脸，带着浓浓的哭腔：“都怪你啊，没事煽什么情啊。”

都暻秀好笑地打开冒着热气的白粥，说：“吃完再哭。”

边伯贤怎么想都觉得不对，他考虑了一整天，入夜，刚想给都暻秀打电话，那边就拨了过来。

“有事找你，来老地方。”说完都暻秀就把电话挂了。

边伯贤瞪了电话一眼，看了看张艺兴关上的房门，还是换鞋出了门。

赶到的时候，都暻秀身旁烟雾缭绕，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八九个烟头了。

“干嘛啊你？想自杀就直说。抽这么凶。”边伯贤坐下，跟酒保招了招手，“威士忌加冰。”

都暻秀把烟摁灭，吐了个灰白的烟圈，神色晦暗不明。

“你知道吗，我今天去了趟学校，发现老爷子给朴灿烈填好了志愿，是军校。”都暻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，“他是铁了心要让艺兴和灿烈分开。”

边伯贤皱起眉，他说：“可是我们家兴兴儿填的志愿都在南方，总不会是老爷子操控的吧。”

都暻秀冷笑一声：“他是没这个权利，但算是半个推手，灿烈说的，老爷子拿我的前途威胁他，拿你转业的事威胁艺兴，双管齐下，把两个孩子折腾得够呛。”

边伯贤恍然大悟。

为什么张艺兴死都不说，原来是涉及到了他的利害。

“哎，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。”边伯贤心里又疼又气又感动，张艺兴能够这样为他着想，他确实是没有想到。

“但是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，你，我，想往上爬，或是重新站住脚，都并不是容易的事。”

边伯贤脸上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意：“你真以为我要转业？”

都暻秀疑惑了：“你难道要一直当中校？”

“说你傻啦吧唧的不信吧，我要复员，才不去当劳什子大队长，累死累活没几个钱，起早贪黑连我儿子都见不着面，”边伯贤猛灌了一口酒，“朴老爷子的手再长，也管不到我这里来，他不想让我干，我还早就不想干了呢。”

都暻秀挑挑眉：“那你想干什么？”

边伯贤神秘地朝他招了招手，附在都暻秀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。

最后边伯贤把都暻秀送上车的时候，还喊了一嗓子：“你好好想想啊！”

第二天清晨张艺兴是被边伯贤抓着肩膀摇醒的。

“兴兴儿，阿爸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
张艺兴揉了揉有些肿了的眼皮，点点头。

“小傻瓜，以后受了什么委屈，一定要跟阿爸讲的，知不知道？”

张艺兴马上就清醒了过来，边伯贤似乎是知道了过去半个月发生的事情。他低下头，那天坐在朴建国家沙发上的恐惧感又侵袭了全身，他抓紧了床单。

边伯贤把张艺兴的手抓过来握住，把他紧绷的指节都给捋直。

“阿爸存在的意义，就是给你依靠的，如果你都不依靠我，那我作为一个父亲不是很失败？”

张艺兴听到边伯贤语气里的委屈，这才松了口：“朴爷爷说，他要让你转不了业……”

“看着我，”边伯贤抬起张艺兴的下巴，“没关系的，这不是真的。”

“是真的！”张艺兴激动起来，“我和朴灿烈在一起，你和暻秀叔叔肯定会被人在背后说的！我不要这样！”

边伯贤在心里把朴建国给骂了一万遍，他摇摇头，把张艺兴的手紧紧握住：“你不想成为我的绊脚石，可是我也不想变成你幸福的阻碍。”

他拍拍张艺兴的脑袋：“再说，你也不是我的绊脚石，老爷子威胁不到我的，你爸可是要干大事的人，对那大队长根本没兴趣。所以，去和朴灿烈和好吧，好吗？不然阿爸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。”

张艺兴沉默了很久，才轻轻点了点头。

边伯贤驱车来到了医院，他带着张艺兴到朴灿烈的病房前。

张艺兴站在门口，他的心跳加速，快要跳出胸膛。

他把手搭在门把上，却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。

这一扇门后面，是朴灿烈，是他喜欢的朴灿烈，是他思念已久的朴灿烈。在这排山倒海而来的思念面前，张艺兴却变得有些怯懦了。他好像一个丢失了珍宝又找回的孩子，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所冲击，浮在七彩的气泡里，一时间难以分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，害怕指尖一碰美梦就会醒来。

他转头看向边伯贤。

“去吧，宝贝儿。”边伯贤比了个加油的姿势。

深吸一口气，张艺兴轻轻推开了门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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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爸：又要虐狗了，暻秀，你饿了吗？

嘟：（递上食盆）

阿爸：（咬手绢）

盼星星盼月亮，仙女们，看见我烤箱里的小甜饼了吗？

比一万颗心心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