贰壹

CP: 灿兴。

灿兴only，没有副cp。上一章 47。前文请点 指路索引。

BGM: 苏打绿-小时候。 宝宝们看文愉快^^

Chapter 48

老爷子平时最宝贝的镇纸，击打在红漆木门上，又掉落在地，发出一声闷响。天知道朴建国用了多大的力气，门上被砸出了一个不浅的凹陷。都暻秀知道，老爷子是故意砸偏的，一个军人怎么可能连这点距离都瞄不准呢。

刺痛一点点从耳廓升起，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。朴建国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父亲。都暻秀小的时候，但凡犯了一点小错，就是一顿好打。他的性格沉闷又倔强，再疼也忍着不会喊疼，更不会示弱认错，朴建国就会更加生气，导致小伤变成大伤。他的妈妈都清悠身体不好，无法时刻护着他，况且老爷子真的生气起来，是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。

毋庸置疑，他的事业是成功的，好军人，好干部，立过战功，娶了名门闺秀，政途一帆风顺。可是他对于家庭的经营却是彻底失败了，都暻秀从军校毕业那年，母亲因病故去，朴建国却因为有所谓的重要会议，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。

都清悠奄奄一息之时，拉着都暻秀的手，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，对他说：“暻秀，不要做一个只爱自己的可怜人，你永远都不会快乐。”

从那之后，都暻秀和老爷子的关系彻底恶化，他改了姓，带着逆反心理，抱回了朴灿烈，把朴建国气得几乎休克。早先的那几年，都暻秀一个人拉扯朴灿烈长大，除了逢年过节该尽的礼数，几乎和朴建国成了陌生人，直到后来朴灿烈要提前上小学，他没有那样神通广大的关系网，为了儿子厚着脸皮去找交恶的父亲，本来是不报希望，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尽心尽力地找了许多熟人，给朴灿烈弄来了入学的机会。

那时候，他和父亲的关系才缓和了下来，他想，至少他们为了灿烈好的心，是相同的。

都暻秀挺直了腰板，他对着喘着粗气的朴建国说道：“我不觉得喜欢同性有什么错的。”

“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？！”朴建国撑着拐杖稳住了身形，桌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砸了。

“我不指望你理解朴灿烈的感情，但是请你不要用你的方式去毁了他的人生。”

朴灿烈哼着歌到达老爷子家时，都暻秀和朴建国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了。

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，是都暻秀刚刚在厨房里加热过的，朴建国脸色非常难看，但是什么话都没说。朴灿烈兴高采烈地坐下，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，递给都暻秀。

“爸，生日快乐！”

都暻秀忍着后背的疼痛，把简陋的包装拆开，发现是一把双立人的菜刀。

“谢谢你把我含辛茹苦地喂大，希望都上校能够再接再厉，再喂三十年。”朴灿烈笑得没心没肺的。

都暻秀被他给逗笑了：“你还想让我像个老妈子一样给你再做三十年的饭？想得倒挺美。”

“那可不，我爸可是米其林三星主厨的水准啊。”

“别耍嘴皮子了，”朴建国不想再听朴灿烈插科打诨，他拿起筷子，“吃饭。”

爷俩吃完饭就告辞了，朴灿烈再大大咧咧也看出来了老爷子不在兴头上，甚至有种不想见到他的感觉，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都暻秀装作不知道，把他给拉走了。

回到家，朴灿烈上楼就跟张艺兴打电话去了。都暻秀听着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的笑声，叹了口气，走进浴室，把上衣给脱了。他的背上有一道青紫的痕迹，是朴建国用拐杖打的。

他说完那句话，朴建国就晃了两下，要摔倒的样子，他赶紧过去扶，没想到朴建国缓过了劲儿，反手就是一棍子，差点没把都暻秀给疼晕过去。接着他被朴建国口不择言地大骂了半个小时，最后老爷子跌坐在椅子上，扶着后颈大口喘气。

都暻秀看他骂得差不多了，才把准备好的说辞给拿了出来。

朴建国最在意的就是朴灿烈的成绩，他说，你现在把他们强行分开，以朴灿烈那个倔脾气，肯定是要马上撂挑子不干了，绝食逃课离家出走，什么都干得出来，高考不用说了，黄了。

这一下把朴建国给噎住了。朴灿烈虽然性格比都暻秀开朗得多，但是内在是一模一样的，真的被逼到绝境，是要走极端的。

老爷子握着拐杖神色晦暗不明，最后勉强让了步，说他暂时不找朴灿烈的麻烦，但是两个人绝对不能再有私下的交集。朴建国想到当时自己给张艺兴打电话，让他带着朴灿烈学习，就气不打一处来，敢情他还在里面推波助澜了一把。

都暻秀试图进一步沟通，解释道，朴灿烈的成绩是张艺兴一手带起来的。

老爷子根本不松口，他说，你要是不想我现在就把朴灿烈打断腿送到大西北去，你就让他高考前都别再跟张艺兴来往，来我这里住，我给他请最好的家教。

最后两个人艰难地达成了协议。都暻秀从来没这么服过软，低声下气也是头一回，但是他也顾不上这些面子里子的，想到朴灿烈心里就隐隐作痛。

过了两天，都暻秀背上的伤不那么痛了，他组织好了语言，把朴灿烈给叫了过来。

“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。”

朴灿烈一听，拍拍胸脯，自信满满地说：“爸，你信我，我现在学得可努力了。”

“……”都暻秀当然知道，这放了假朴灿烈还天天都和张艺兴一块儿学习，像变了个人似的，但是他必须要亲手来结束朴灿烈的快乐了，“你马上就要进入冲刺阶段了，晚上回家很远，这几个月就去爷爷家住吧。”朴建国家离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脚程。

朴灿烈当然不愿意跟张艺兴分开了，他飞快地拒绝：“我不嫌家远。”

“你这样早上也可以多睡一会儿。”

“我不怕早起。”

朴灿烈百毒不侵的样子让都暻秀头痛，他干脆抛了个直线球。

“老爷子已经帮你找了最好的家教，你过两天就过去。”

朴灿烈又急又气，一下就炸毛了：“你们都不跟我商量一下！！我不去！！”

都暻秀难得耐着性子跟他好说歹说半天，朴灿烈就是不听，还捂住了耳朵。都暻秀从来没这么耐心过，他越说心里越烦，现在左右为难，里外不是人的感觉，要把他给折磨疯了。

连着失眠了好几夜的都暻秀终于爆发了，他一把拽下朴灿烈捂着耳朵的手，恶狠狠地说：“你他妈别闹了，给我马上收拾东西，滚到老爷子家里去学习。”

朴灿烈的火气也冲了上来：“你别管我行不行！烦死了！！！”

都暻秀不说话了，他沉下了脸。

朴灿烈这会儿怒火攻心，察言观色的能力等于零，继续大吵大闹：“你们干嘛老想控制我！我又不是没在学习！能不多事儿吗！爸我对你很失望你知不知道！！”

都暻秀盯着朴灿烈，幽幽地说：“你是不想和张艺兴分开吧？”

朴灿烈瞬间静音。

都暻秀的眼睛黑得可怕，让朴灿烈觉得，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。

寒意侵袭了朴灿烈的全身。他朝后退了两步，没想到都暻秀也站起了身，朴灿烈心慌得不行，转身就跑，连外套都没穿就飞奔出了门。

他一口气跑到了张艺兴家的楼下。

朴灿烈摸了摸口袋，他慌得手机都没带出来，现在他特别害怕，连张艺兴家的门铃都不敢按。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爸呢，之前走一步看一步，能瞒就瞒，逃避都逃成习惯了。刚才都暻秀的态度，让他越想越觉得可怕，那爷爷是不是，可能也知道了呢？

他不怕那些学校的风言风语，反正那些人跟他非亲非故，只要不伤害张艺兴，他都能视而不见。可是都暻秀和朴建国不一样，是他的家人……他们不能接受，甚至讨厌他的话，他真的……

深冬的冷风呼呼刮着，像是刀子一样刻在朴灿烈的皮肤上，他只穿了单衣，蹲在张艺兴家楼下的路边。怎么想也想不出对策。

“灿烈？”

朴灿烈猛地回过头，竟然是张艺兴，手上还提着一袋糖。

他一瞬间有大哭的冲动，但是风吹的他眼睛干涩，根本流不出一滴泪，朴灿烈站起身，紧紧抱住了张艺兴。

“我爸好像知道我俩的事儿了……”

张艺兴被他抱得要窒息，又感觉到了朴灿烈的颤抖，他只好抬起手，给朴灿烈拍背顺气。

“他让我高考前都去爷爷家住……让我不要和你一块儿学习了……”

张艺兴一听，也有些紧张了，他见过朴建国，绝对不是像他家阿爸那么开明的人，而都暻秀……他也摸不清态度。

朴灿烈的声音说着说着都带上了哭腔：“我不想跟你分开……”他更害怕的是，这一分开，就是永远地分开了……

两个人就这么抱了很久。

最后张艺兴叹了口气，摸摸朴灿烈的脑袋，说：“你还是别跟暻秀叔犟了，现在不是什么都不能确定吗，也许真的只是想让你好好学习呢，你这样拒绝，反倒更是要暴露自己，最后事情闹大了，被老爷子给发现了，暻秀叔也不会救你的。”张艺兴估摸着老爷子可能还不知道，不然不可能这么平静，朴灿烈还完好无缺活蹦乱跳。

“可是我……”朴灿烈就是舍不得张艺兴，特别舍不得，特别特别舍不得。

“别可是啦，现在什么是最重要的，你还不知道吗？考好了才能有底气坦白呀。”张艺兴给朴灿烈一下一下地顺毛。

“嗯……”朴灿烈被张艺兴这么一说，也想通了，他靠在张艺兴的颈窝里，鼻间都是牛奶沐浴露的甜香，他不由自主地蹭了蹭，“那你亲亲我。”

张艺兴脖子敏感，把朴灿烈推开了一点。他知道现在朴灿烈心里特别不好受，捧着朴灿烈的脸，踮脚在他嘟起的嘴唇上啄了一下，朴灿烈的杏眼一眨也不眨，张艺兴只好又亲了一下。

朴灿烈仍然不为所动。

张艺兴无奈地往周围看了看，抬手勾住了朴灿烈的脖子，紧紧贴上他的唇，还把舌头也送了上去，朴灿烈有点儿闹脾气，还不给打开牙关，张艺兴只好像小猫舔牛奶似的，一次又一次轻轻划过朴灿烈的唇缝。朴灿烈也不是柳下惠，美色当前，他也忍不了了，张嘴的瞬间就把张艺兴的舌头给缠住，扫过他口腔内壁上敏感的位置。

张艺兴被他反亲的直哼哼。

朴灿烈回到家的时候，门没锁，虚掩着，但是家里一片漆黑，都暻秀没在屋子里。沙发上搭着一件羽绒服，是都暻秀给他放那儿的，朴灿烈鼻头一酸，走过去穿上。

他走到院子里，都暻秀坐在木质的长椅上，指尖有明灭的红色火光。朴灿烈走近一看，旁边的桌子上堆积了不少烟头。

“爸。”

都暻秀“嗯”了一声，吐出烟雾，把剩下的半根烟给摁灭，说：“过来坐。”

朴灿烈老实地坐下了。

两人又陷入了沉默。

朴灿烈再次开口的时候，声音干涩得尾音都要裂开了：“我明天就搬到爷爷家去。”

都暻秀盯着不远处被风吹得摇曳的干秃树枝。

“高考之后，你想做什么，就没人能管得了了。”

朴灿烈拼命克制着即将超速的心跳。
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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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爸：暻秀宝宝，快过来，阿爸抱抱，不哭哦。

嘟：（举起镇纸）

你们就告诉我这章有多zqsg吧。

我写得很心酸了。

比一万颗心心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