贰壹

CP: 灿兴

灿兴only，没有副cp。上一章 37。前文请点 指路索引。

BGM: 魏如萱-飞鸟。宝宝们看文愉快^^

Chapter 38

朴灿烈觉得，他好像突然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。

咸涩的液体将他严实地包裹住，只穿着单衣的他几乎在一瞬间，就得了重感冒。闭目塞听。

张艺兴僵直地站在他的面前，两盏路灯交互着投下了左右两道深浅的影子，一个向左，一个向右。

哪一道跟朴灿烈都没有关系了。

掌心被攥得通红，他却毫无察觉。

朴灿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沙哑得不像话，似乎喉咙里被填满了细碎而尖锐的沙石：“跟我没关系？是不是我不问，你就永远不准备告诉我？”

他往日里时时刻刻都填满神采的大眼睛，现在是黯淡而幽深，像黑洞一样把折射进去的光通通吞噬。

张艺兴觉得自己再看下去，就要情绪崩溃了，他转开了头，说：“对。”

这个举动对于朴灿烈来说，无疑是毫不掩饰的回避，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，张艺兴还不想告诉他，这让他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。

那张承载着鲜红字迹的字条，还在他的裤兜里。

轻于鸿毛，重于泰山，快要将他压垮。

“所以，你为了保护他，受到再多的指责也没关系是吗？”朴灿烈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。

张艺兴穿着朴灿烈宽大的校服，四周都充斥着朴灿烈的味道，让他安心的，让他无所畏惧的，让他可以宁愿一个人承受千夫所指也还是想要守护他的。

张艺兴像是领悟了什么一样，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。

“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？”他缩在袖子的手指骤然搅紧。

朴灿烈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，像弓弦被拉扯到极致，再施加一丁点力气就会彻底崩盘。

“说了什么？”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，一字一句吐出对张艺兴最后的判决，“你是同性恋？”

朴灿烈想，也许今天的那封信根本不是开端，也许张艺兴早就被欺负了无数次，他只是偶然发现了其中区区两次。这个可能性让他的心脏上满是裂纹。

严寒侵袭了张艺兴的血管，渗入他的皮肉骨血，他紧咬住下唇，想要维持最后一丝支撑自己的力气。

寂静无人的长街上刮来一阵风，将心思迥异的两人都吹得摇摇欲坠。

张艺兴沉默的每一秒，都在朴灿烈的心上多添上一刀。

“你说啊？”朴灿烈向张艺兴走近一步，“你是吗？”

这是最严酷的拷问。

张艺兴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恐惧感，苦涩的液体从他的喉咙涌向了鼻腔，直逼眼眶。

他一步步朝后退着，朴灿烈却不放过他，亦步亦趋，目光几乎将他灼出一个洞，让他所有的秘密都一览无余。

最后终于无路可退，张艺兴的后背抵上了凹凸不平的砖石墙壁。

朴灿烈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把他笼罩在了黑暗里，手上力道大的要将他的肩膀捏碎。

张艺兴挣扎了一下，他已经不敢看朴灿烈的眼睛了，里面一丁点的厌恶都会让他失去所有的勇气。

“回答我！你是吗？！”

张艺兴自暴自弃地抬起头：“对！我就是！”这个回答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。

朴灿烈什么话都没有说，他的脸逆着光，看不清表情，张艺兴只是感觉到了隐忍的颤抖。

他努力想要挣脱朴灿烈的钳制：“好了现在你知道了，放我走可以了吧？”

朴灿烈从裤兜里掏出那张纸条，展开在张艺兴面前。

“这不是你第一次收到了吧？”

张艺兴一看就别开了脸，又是沉默。而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回答。

朴灿烈心上的裂痕殷殷地冒着血，他眼睛都红了，又是心疼，又是埋怨自己的神经大条，更是自责明明在张艺兴的身边却没有保护他。

“你为什么不跟我说？！我保护你就好了啊！”

张艺兴一把推开朴灿烈。

“谁要你保护！你不要管我的事！”

只要朴灿烈还不知道他最后的秘密，他就还能撑下去。

朴灿烈彻底爆发了，他力道大得惊人，把张艺兴推回去，一拳砸在他耳侧的墙壁上。他的眼睛瞪得浑圆，想要看穿张艺兴的脑袋，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。

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
张艺兴的眼泪终于被朴灿烈逼出来了，一滴又一滴，从眼角滑落。

“不，关，你，的，事。”他咬着牙憋出这几个字。

朴灿烈的胸膛猛烈地上下起伏着，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，昏黄的路灯下，张艺兴挂着泪的脸颊，还有咬到泛白的下唇，让他产生了想要不顾一切吻上去的冲动。把张艺兴吻到不能再说出这些任性的话，吻到乖乖接受他的保护。

忽然，混乱的片段在他的脑内闪过，昏暗的灯光，铺天盖地的醉意，张艺兴紧闭的双眼，嘴唇上柔软的触感。朴灿烈错愕地盯着张艺兴的唇。

这是梦？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？

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？

张艺兴已经看不懂朴灿烈的表情了，实际上他也无法思考了，他很害怕，也很无望。

他哭得吐出的词句都支离破碎：“你…别问了好不好…”

朴灿烈还是妥协了。他根本不忍心看见张艺兴哭的样子，这些眼泪重重敲击在他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心房上，好疼好疼。

他说：“好。”伸手轻轻拂去张艺兴脸颊上的泪滴。

然后他做了一个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动作。他把脱力靠在墙壁上的张艺兴搂进了自己的怀里。

肩膀马上被浸得透湿。

张艺兴压抑的低泣，让朴灿烈一颗心的碎片漂浮在潮湿的海水里。

不知道过去了多久。

朴灿烈听见张艺兴很小很小的声音：“不要讨厌我……好不好？”是近乎乞求的语气。

一滴眼泪从朴灿烈的眼角坠落在冰凉的空气里：“我怎么会讨厌你…傻瓜……”

我……喜欢你啊……

而你……又喜欢着谁呢？

被张艺兴喜欢，大概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吧？那样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要踏尸而过的固执与勇敢，让他羡慕又失落。而他现在也要去为张艺兴阻挡千军万马了。

以前他不明白这样的心情。

现在他领悟了，是即使只看张艺兴的背影，也想要去守护的勇气。

朴灿烈回到家，把头埋在枕头里，他感觉到无比的疲惫，可是又充满了力量。已经是深夜了，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，只要想起张艺兴，他就似乎能听到自己扑通作响的心跳声。

他试图回忆那个闪回的亲吻，却只有混乱的片段。

上一次喝酒……好像还是去年生日吧……

朴灿烈猛地坐起身来，张艺兴的生日礼物，还在他的书包里。

他翻身下床，冲过去把罐子拿出来。

浅紫色的胖乎乎的兔子们拥挤在透明的玻璃罐里。

朴灿烈坐到桌前，把它们全都倒了出来。他一只一只地拆开。

一笔一划，“我喜欢你”。然后将它们重新折好。

现在这一百零七只兔子，终于也有了喜欢着张艺兴的内心与灵魂。

朴灿烈盖好罐子的时候，天色已经破晓。

他摇了摇这些滚圆的兔子，说：“我的秘密，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
那晚之后，两人的关系像是拉近了，却更像是远离了。

张艺兴的坦白与保留，还有朴灿烈的领悟，让他们各怀心思，变得拐弯抹角起来。

生怕被朴灿烈看出端倪，张艺兴彻底收敛了自己的心意，他避开了一切可能的接触，几乎是到了朴灿烈一碰他就要跳起来的程度。朴灿烈从第一天就敏感地察觉到了这改变，他只当是张艺兴不喜欢自己，才要保持距离，什么都没说，回家却黯然神伤了好些天。

更让他难受的是，他只要仔细一点观察，就能发现那些对张艺兴的报复。

而从前的他像是瞎了一样，根本没有发现过。

比如说今天。

他打完球回到教室，张艺兴正往抽屉里塞什么东西，他视力好，大老远就看见是被撕掉的作业本。

朴灿烈大步走过去，摁住张艺兴的手臂，把作业本给拿了过来。

整洁的封面已经被涂画得一塌糊涂，内页也被撕成了碎片。

这可是数学作业本啊，每一道题都可以用来做范例的张艺兴的数学作业本。朴灿烈气极，也舍不得把已经破烂的作业本给揉皱。他的内心已经烧起了熊熊大火。

一定要找到那个人，把他给痛揍一顿，撕掉他所有的作业，剪烂他所有的衣服，把他的丑照放大成海报挂在校门口，给张艺兴出气。

张艺兴看着朴灿烈无法隐藏的愤恨表情，不禁莞尔。

他重新拿出了一个作业本，写好自己的名字。

“喂，你都不生气啊！？”朴灿烈看他那么淡定的样子，真是觉得一颗真心喂了狗，“只有我一个人提心吊胆生怕你被劫持了？”

张艺兴开始做题了，头都没抬：“对啊，只有你一个人。”

他顿了一下，又说：“我不生气，也不害怕，这点伎俩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
因为喜欢你，所以给了我披荆斩棘的勇气，让我一路向前，无所畏惧。

朴灿烈都气绝了。

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啊？他愤愤地想。

回到家，他把星星砂拿出来，对着灯光看它们在玻璃上折射出的五彩的光痕。

瓶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裂纹。

是他小时候气到极点扔到垃圾桶里摔裂的。

可是马上又捡了回来。

朴灿烈拿出手机照了一张，发给了张艺兴。

『real__pcy：记得这是什么吗？』

张艺兴马上就回复了。

『努力努力再努力x：当然了』

『努力努力再努力x：为什么有裂痕？』

『real__pcy：生你的气了呗。』

『努力努力再努力x：？』

『real__pcy：笨蛋。』

那是他再伤心再生气，也不会放下的心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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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爸：孔苏啊你这个儿子的智商，到底怎么回事？

嘟：我看了也着急。

因为我们傻灿开窍了，所以我决定甜一点^^。自己吃自己的醋真的不要太可爱了哦。

兴兴和灿灿一样，也是个男子汉哦，所以才不会被这些雕虫小技给打败。而且大家发现了咩，他的情感越来越丰富，哭唧唧都学会了^^。是只有灿灿才能给他的情绪，所以他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啦~

比一万颗心心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