贰壹

CP: 灿兴

灿兴only，没有副cp。01 02 03 04 05 06 07 08 09 10 传送门。

BGM: 郭顶-想着你。4700，宝宝们看文愉快~^^

Chapter 11

开学了几天，朴灿烈在班里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。他发现，学校和大院儿其实没什么两样。

他和班里的男生们迅速打成一片，一下课就在教室外面玩抓人游戏。班里的女孩子们也像大院儿里一样，在教室里玩儿贴纸，娃娃，过家家。

学校的不同就在于，每天都要上课，每节课都要上四十五分钟，课间只休息十分钟。每天，都有一节地狱般的四十五分钟，数学课。作为数学课代表，收作业发作业都是小问题，朴灿烈性格开朗，没几天就记住了同学们的姓名，而且一开学大家的积极性都还在，很少有不做作业的。最大的问题是上课，朴灿烈不仅是课代表，还是老师的重点关照对象，每节课必须要起来回答问题。

一开使数数，朴灿烈还能数清楚，但是加减法就不像数数那么简单了，他每次都必须绞尽脑汁才能答上来，十个手指头在背后都要掰断了……

可是张艺兴和金俊勉写作业就从来不需要数手指。他们班学得特别快，都已经学到两位数加减法了。朴灿烈想不明白，两位数的加减法，十个手指不够用啊？难不成还得上脚趾头？

张艺兴虽然数学好，但是他也有他的烦恼。每天的语文作业除了抄写，有时候要自己用拼音写一个比喻句。金俊勉的比喻句总是被表扬，天上的太阳就像是一个橙色的橘子，哥哥的脸蛋就像一只可爱的猫咪，爸爸的歌声就像优美的催眠曲。张艺兴写不出来，他觉得，太阳就是太阳，橘子就是橘子，两者根本没什么联系啊，为什么一定要说一个东西像另一个东西呢。

他唯一一个被打了五角星的造句是他发自肺腑的感慨：爸爸的嗓门就像是收废品的大喇叭。

六班的美术课和A班的体育课是同一时间，朴灿烈从窗口正好能看见在下面玩耍的小朋友们。金俊勉总是被一群女生拉住，他在家政课里积攒了无与伦比的人气，成了妇女之友，过家家里爸爸的角色非他莫属。张艺兴总是一个人坐在一边，他不爱运动，也不喜欢玩男生的游戏，班里的孩子们因为他的普通话也不太和他过分亲近。

朴灿烈在窗口看得着急，恨不得冲下去陪张艺兴，美术作业都瞎画一气。

朴灿烈每天一放学就奔到A班去找张艺兴。金俊勉，张艺兴，他，还有聂坚总是四个人一起回家。金珉锡放学稍微晚一些，不和他们一起走。一路上基本都是朴灿烈和聂坚在说，聂坚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知道得多，能不停歇地从放学讲到回家，朴灿烈听得无聊，就凑到张艺兴旁边，问他晚上要不要来家里吃饭，他爸要做辣椒炒肉。张艺兴想了想，还是摇头，阿爸最近正努力研究厨艺，他怕一吃都暻秀做的菜，就再也不想吃阿爸做的了。

久而久之，班里的同学都发现朴灿烈的向兴葵属性了，经常有男生揶揄他，你是不是喜欢A班的张艺兴啊，天天都去找他，集会离得大老远都要喊人家的名字，美术课上走神被点了好几次，放学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，像个小跟屁虫似的。

跟屁虫？！才不是呢！张艺兴也有来找我的好吗！就那次啊！他……

朴灿烈仔细一想，张艺兴还真的没有主动来找过他。意识到这点的他不高兴了，张艺兴把不把我当朋友啊？怎么只有我一个人主动的？

男子汉的尊严上线了。朴灿烈想，自己在大院儿里，在班里，哪里不是一呼百应的人，相处了这么久，张艺兴怎么还是这个不冷不热的样子。他要证明。

朴灿烈不再和张艺兴一起回家，他和聂坚每天放学了在大院儿里玩一会儿，好不自在。

金俊勉还很奇怪，来问他，朴灿烈回答，就，不想一起走了呗。

连金俊勉都发现了……张艺兴却好像没有意识到一样。

直到某个星期五。

金俊勉参加的家政课有课后活动，聂坚被留下来做大扫除，朴灿烈本来想打会儿游戏机等聂坚一块儿的，他刚坐在课桌上掏出游戏机，就有同学在门口喊了一嗓子：“朴灿烈，有人找！”

朴灿烈够长了身子往门口一看，是张艺兴，他低着头，安静地等待着。

不紧不慢地把游戏机塞回书包里，背上书包，朴灿烈对聂坚说：“你自己回家吧。”

“干嘛？”都站在张艺兴的面前了，他还没反应。

听到朴灿烈的声音，张艺兴抬头，他说：“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吧？”

阿爸昨天要他邀请朋友们来家里，要露一手，虽然他不报什么希望，但是还是不要打击阿爸的自信心了。

朴灿烈一听，这是什么好事啊，晾了张艺兴两天就开启了副本任务？他又问：“就我？”

“还有珉锡哥，俊勉，妮妮啊。”果然……

朴灿烈又有点生气了，怎么还是团队副本？？？但是，张艺兴能主动起来，他不能再要求更多了。

一路上朴灿烈和张艺兴打闹着，两人向大院儿走去，他们要先到金家去，爸爸们还没有下班。

张艺兴捂住自己的脖子，努力闪躲着：“哎哟喂，你别搞我咯。”

朴灿烈被他的方言笑得前仰后合，还要凑上去吹气，他就喜欢张艺兴被他欺负成粉红色的样子。

突然张艺兴停下了脚步，朴灿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，是一群高年级的小孩儿。

那几个人站成一排，堵住了他们的去路，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，瞪着朴灿烈。朴灿烈不明所以，他没犯什么事吧，高年级和低年级都不在一栋楼啊。

李建之从为首的大个子后面闪身出来，脸上挤出凶狠的神情，指着朴灿烈：“就是他。”

大个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，说：“今天豹哥就给你报仇。”

朴灿烈差点没笑掉大牙，还豹哥，一群小崽子，都几岁了还在玩这种游戏，一年级都不拉帮结派了。而且他以为李建之这事儿早就结了，没想到这人儿这么记仇，还专门掐准了时间堵他。当然，他的确在走廊上怼了李建之几次，那也是李建之先不识好歹的，路那么宽，非得走过来撞他的肩膀，那他当然要撞回去。

“我还赶着回家吃饭写作业，就不奉陪了。”朴灿烈不打算交手，张艺兴还得回家教他写数学作业呢。他拉着张艺兴，试图通过这堵人墙。那几个人一下子把他们围住，就开始推搡。

朴灿烈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，他松开张艺兴，说：“冲我来，别碰我朋友。”

都暻秀说过，一人做事一人当。

三年级的孩子下手没轻没重，拳头像雨点般落在朴灿烈的肩上，背上，手臂上。他好歹也是打过架的人，手被架住了，脚没闲着，使劲往他们身上踹。他一脚踹到一个人的肚子上，那个小孩疼得倒在了地上。

架住他的几个人也不同程度地挂彩了，李建之看朴灿烈这么不服软的样子，又看站在一边露出了焦急神色却手足无措的张艺兴，他眼珠子提溜一转，指着张艺兴说：“他也欺负我了！”

豹哥一群人被朴灿烈闹得没吃到什么好处，他们一看张艺兴一副好欺负的样子，立马转移了对象，向张艺兴冲过去。

朴灿烈看张艺兴被围住了，火冒三丈，李建之这个小人！

他本来想着，打一架，即使挂了彩，事情也算解决了，以后他和李建之，井水不犯河水，现在，李建之要碰张艺兴，他不可能忍了，这梁子结大了。

朴灿烈像一只发飙的小狮子，嘴手脚并用，一瞬间就掀翻了两个人，眼看着朴灿烈就要冲上来咬他，抓住张艺兴手臂的豹哥赶紧把他甩开，正面迎战朴灿烈。

张艺兴控制不住这巨大的离心力，被甩了出去，他的手臂划过尖锐的墙角，划拉开了一道口子。

朴灿烈跟豹哥撕打在一起，没有注意到张艺兴受伤，他满心的愤怒，一拳就打在豹哥的下巴上。

失去理智的小狮子最后吓跑了欺负小兔子的坏人。

朴灿烈看着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李建之，上去就揪住他的衣领：“怎么着，你的好兄弟们把你扔下了，是不是留给我出气啊。”

李建之又哭了，左眼眶青黑的朴灿烈，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的魔鬼。

朴灿烈突然注意到靠在墙上的张艺兴，他面色苍白，捂着手臂，闭着眼睛。他赶紧踹了李建之一脚让他滚了。

“张艺兴？你没事吧！”朴灿烈跑过去看他捂着的地方，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口，鲜红色的血液不断向外涌出，顺着指尖滴答滴答落在青色的石板上。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血液。

张艺兴摇摇头，他想说没事，可是他十分眩晕，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最后他晕了过去。

都暻秀和边伯贤赶到医院的时候，朴灿烈正低头坐在椅子上。

他旁边的大婶站起来，跟他们简单交代了情况就走了，她路过的时候看见张艺兴晕倒在地上，朴灿烈趴在旁边一直叫他的名字，她觉得不对劲走过去一看，张艺兴受伤严重，就赶快送来了医院。

现在张艺兴正在手术室里缝针。

“叔叔，对不起……是我没有保护好张艺兴……”朴灿烈还是没有抬头，他不敢面对边伯贤。

边伯贤担心着手术，又心疼朴灿烈，他蹲下来拍了拍朴灿烈的脑袋：“灿烈，你很勇敢，不要自责了，好吗？”

他这才看见了朴灿烈脸上的伤，他赶紧让都暻秀带朴灿烈去处理。

都暻秀带着朴灿烈去拿了些外伤药和纱布，他给儿子处理伤口，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都暻秀沉默地听完，他望进朴灿烈的眼睛里：“朴灿烈，你今天很棒，爸爸觉得，你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，你尽了全力去保护艺兴，这就够了。意外随时随地都在发生，人会受伤，也会死亡，但是那并不是你的错，不要过于自责。”

朴灿烈受到了惊吓，他站起来一把抱住都暻秀：“爸，张艺兴会死吗？”

“不会的，不会的。”都暻秀有些后悔刚才的一番话，对于孩子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吧。

都暻秀搂住朴灿烈的肩膀，安抚地拍动着，朴灿烈把脸埋在他肚子上，不一会儿，都暻秀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浸湿了。他只好把儿子抱起来，朴灿烈搂住他的脖子，又把脸埋进了他的脖子。都暻秀站在原地掂着朴灿烈，左右小幅度晃动，想让他好受一点，他说：“再哭鼻子，就不是男子汉了哦。”

又过了一个小时，手术室的门开了。

医生走出来说：“这孩子有凝血障碍，再晚一点，就要休克了。已经输过血了，缝了五针，现在没有大碍了。以后一定要注意，少受伤，少见血。”

“凝血障碍”四个字把边伯贤死死地钉在原地。他的脸色沉得可怕，眉眼间又填满了焦虑与自责，张艺兴的妈妈张婉，就是在分娩时因为严重的凝血障碍去世的。没想到这样的病症也遗传给了张艺兴。差一点……他就要失去张艺兴了。

意识到这一点的边伯贤，几乎要窒息了，他的双拳在身侧握得死紧，平时玩世不恭的气质消失得无隐无踪，他如同一座雕塑，站在医院空荡的走廊里。无助一点点将他侵蚀。

边伯贤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，为人父母，是多么心酸与艰难的事情。

想要让你无所顾虑地奔跑，却又揪紧着一颗心，想要为你遮挡所有的风雨。

病房里，张艺兴的脸色还是很苍白，他睡得很沉。边伯贤推门进去，坐到一边的椅子上，用手去触摸张艺兴的脸，有些冰凉，他连忙握紧张艺兴的手，想要让他暖和一点。

麻药药效渐渐消失，张艺兴因为手臂上的痛感而转醒。阿爸正握着他的手，目光放空在远处。

“阿爸……”张艺兴呼唤出声。

边伯贤回过神，他盯了张艺兴半晌，才说：“兴兴儿，你终于醒了，阿爸要担心死了。”

“渴……”边伯贤把枕头塞在他身后，让他坐起来，喝了一点水。

“阿爸不要怪灿烈好不好？”张艺兴有点在意，他不想让边伯贤误会朴灿烈。

边伯贤摸摸张艺兴的头发：“阿爸不会怪灿烈的，我知道他是想要保护你。”

张艺兴点了点头，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，边伯贤也笑起来，这时门被推开了，是都暻秀和朴灿烈。

都暻秀刚刚带朴灿烈去吃了点东西，虽然朴灿烈根本没有胃口，满脑子都是张艺兴的伤势。

边伯贤站起身，他说：“暻秀，我得回一趟家，拿换洗的衣服，你帮我在这照看一下兴儿吧。”

都暻秀答应下来，待边伯贤亲了张艺兴好几口才离开，他拿起床头的水瓶。

“朴灿烈，你在这老实陪张艺兴一会儿，我去打瓶热水，马上回来。”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。

从进门就一言不发的朴灿烈，站在张艺兴的床边，他不敢看张艺兴的眼睛。

都怪他，要是在学校不招惹李建之，张艺兴也不会意外受伤了。

“灿烈，”张艺兴叫了他好几声，他才犹豫地抬头，对上张艺兴的视线，没有想象中的责备，只有很温柔的笑意，“谢谢你。”

朴灿烈睁大了双眼，谢我什么呀？受伤的人是你啊……

“谢谢你救了我啊。”张艺兴抿出了小酒窝，“我以后也要加强锻炼了呢，这样才能保护灿烈。不能再站在旁边看着你被欺负了。”

不要了不要了，是我要锻炼身体保护你的。我以后……也不会随便打架了。

朴灿烈轻轻摸了摸张艺兴包扎得严密的手臂，他问：“疼吗？”

张艺兴突然露出有些难受的神情：“很疼。”

朴灿烈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，所有人都让他不要自责，他还是好愧疚，张艺兴那么疼，都是他的错……他拿袖子去擦眼泪，越擦越多。

张艺兴看着他红红的大眼睛和像雨线一样的金豆豆，决定不逗他了。

“朴灿烈。”

朴灿烈听到自己的名字，泪眼朦胧地望向正在笑着的张艺兴。

这个人怎么回事啦，手臂那么疼还笑得那么开心。

“记得我说过的吗，”张艺兴用手指点点手臂，“亲亲就不疼啦。”

朴灿烈抹抹眼泪：“真的吗？”

张艺兴点点头。

朴灿烈捧起他的手臂，很轻很轻地落下了一个吻。

“不疼了，真的。”

张艺兴的眼睛里落满了星光，像是闪耀的星星砂。

他说：“那以后放学还是一起回家吧？”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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